國 王 與 我
圖文:呂鴻賓

     最近幾年我花費許多時間在研究啤酒文化這個課題上,在這個過程中同時發現許多和啤酒 研究直接或間接相關的有趣話題。早在1995年初,我因工作關係被派到曼谷分公司負責泰 國市場的銷售業務時,便在曼谷市中心著名的英文書店,找到電影名片「國王與我」(The King and I,1956)的英文原著「暹羅宮廷的英國女教師」(The English Governess at The Siamese Court,1870)和「後宮羅曼史」(The Romance of The Harem,1873)。 這二本書後來被美國女作家瑪格麗特蘭登(Margaret Landon)合併改寫成「安娜和暹羅國 王」(Anna and The King of Siam,1944),即是後來被拍成名片「國王與我」的原著小 說。

     我一直到1980年才在台北的戲院中看到這部著名的電影,那時我正醉心於研究歐洲的舞蹈史 ,真正讓我走進戲院的動機是電影中的「波卡舞」,而不是劇情的吸引力,說起來有些另類 ,卻是事實。此後我搜集了許多「國王與我」的版本,包括1999年由周潤發和茱蒂福斯特主 演的版本,以及卡通的版本。CD唱片搜集到三個版本。趁著新片發行而推出的原著翻譯本, 也搜集了二個,收穫不少。

     今年八月底,繼2000年的德國啤酒館探訪之旅後,我前往英國探訪著名的英國啤酒館,行程 包括英國傳統釀酒中心的波頓(Burton-on-Trent)。我從諾丁罕(Nottingham)搭乘火車 南下,經過伯明罕(Birmingham)後就抵達波頓。要來英國之前我向許多人詢問波頓的所在 ,卻沒有人知道,證明波頓不是一個旅遊勝地,但對研究英國啤酒史的人而言,波頓卻有如 聖地般的重要。

     波頓最著名的景點是「巴斯啤酒博物館」(Bass Museum of Brewing Heritage),成立於 1977年,乃是巴斯啤酒公司為紀念威廉巴斯(William Bass)創辦巴斯啤酒廠二百週年,由 老啤酒廠改裝而成,如今已斐聲國際,是世界上最著名,規模最大,展示內容最豐富的啤酒 博物館。

     「巴斯啤酒廠」所以如此成功,除了巴斯家族的領導有方,跟十九世紀的英國國家發展政策 息息相關。英國自十八世紀中開始推行「工業革命」,到十九世紀初已經是個工業強國,工 業產品的行銷經由海外殖民地的擴張,做得非常成功,累積了雄厚的財富。十九世紀初的歐 洲是拿破崙的天下,英國的歐洲市場被拿破崙封鎖,祇好轉而尋求國內市場和不受拿破崙掌 控的亞洲市場,印度是英國在亞洲最大的殖民地,物產豐富,人口眾多,經由印度轉運東南 亞市場的貿易量非常龐大,不少英國人便在印度生活下來。

     「暹邏宮廷的英國女教師」和「後宮羅曼史」原作者安娜。雷歐文斯(Anna Leonowens 1834-1915)的父母在她六歲時,奉命前往印度應付當地即將發生的戰事,過了一年之後, 她的父親戰死,母親改嫁。1849年11月,15歲的安娜來到印度和已經改嫁的母親重聚。三年 後安娜和名叫湯瑪斯.路易士.雷歐文斯(Thomas Louis Leonowens)的英國軍官結婚,生下 一個兒子,也取名叫路易士(Louis Leonowens)。

     電影「國王與我」的情節令人會心一笑,但大家不知道的另外一面,卻是當年泰王拉瑪四世 面臨險峻的國際情勢。整個十九世紀中葉的東南亞,祇剩下泰國還維持著獨立自主的狀態, 其餘國家都被歐洲勢力瓜分。拉瑪四世深知要維持國家繼續強大,必須積極接觸國際,學習 國際的新科技和新知識,當時國際上勢力最強大的英國,遂成為泰國必須學習的對象,拉瑪 四世於是邀請人在新加坡的安娜前來曼谷,指導他的兒女學習新的知識。

     理查羅傑斯(Richard Rodgers)和奧斯卡漢默斯坦二世(Oscar Hammerstein II)為本片創 作的主題曲「我們來跳舞好嗎」(Shall we dance),採用了波卡舞曲的節奏,使得這首曲 子顯得輕鬆愉快,然而在研究歐洲舞蹈史的我看來卻另有一番感受。1860年代的歐洲儘管爭 戰連年,大眾舞蹈的市場卻始終未曾衰竭,以史特勞斯家族為首的圓舞曲和波卡舞,依然鎮 日在市民生活中佔據重要地位,理查羅傑斯自己是個維也納音樂的忠誠擁護者,他活躍的二 十世紀維也納音樂已經走下坡,然而他並未受到影響,在他的作品中仍然極力頌揚維也納黃 金時代的榮光。倘若你發現他為電影創作的音樂,仍然充滿著維也納輕歌劇的幻影和色彩, 那也不足為奇。誰叫他們二人都是德奧系統的後代移民呢?

     如果要證明這個事實,不彷看他們二人合作的最後一部作品「真善美」(The Sound of Music 1965),不正是全面拷貝奧地利民謠曲調的明證嗎?在這部作品中你可以聽到舞會中 的德國土風舞「蘭德勒」(Laendler),圓舞曲(Walzer),和提洛爾(Tirol)地區的波卡 曲調所寫成的「寂寞的牧羊人」(The Lonely Goatherd)。也許他們藉由音樂作品發紓潛藏 在心靈深處的思鄉情愁,或者祇是抗議開啟戰爭仇恨者的罪惡吧?我不知道,我祇能做這樣 的解讀和猜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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