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談2010世界職業摩登舞亞軍(上)

Mirko Gozzoli & Edita Daniute

翻譯:李迪新 / 摘譯自:dancesportinfo.net (12, Sep. 2010)


世界職業摩登舞亞軍 Mirko Gozzoli & Edita Daniute

(Mirko Gozzoli & Edita Daniute的訪談在他們2010黑池比賽的前一天進行…)

恭喜你們在舞蹈上的表現。Edita,我們已經知道妳過去的經歷,請妳談談近幾年的事。

﹝Edita﹞我生了小baby,也很開心跟家人住在一起,但是在事業上很淒慘(笑聲)。我開了一間舞蹈俱樂部教小朋友,也做裁判,一切都很平順。我雖然享受這樣的生活,但還是比不上我嚮往比賽。我突然非常的想念。以前我曾經厭倦了上課和比賽,後來才領悟到我是多麼的懷念它,看到優秀的選手跳舞會讓我淚流滿面。有一次我在當裁判的時候還忍不住哭了。(輕笑了幾聲又靜默了片刻)

謝謝妳。我們待會兒再談妳的事業。我想先請Mirko談談,何時何地又如何開始跳舞的。

﹝Mirko﹞我從1982年開始跳舞。我記的這麼清楚是因為那一年意大利隊在西班牙的世界盃足球賽得到冠軍。

是的,波蘭第三。我不會忘記的。

﹝Mirko﹞沒錯,我記得意大利是打敗了波蘭才進入決賽。

不要再提醒我這件事!

﹝Mirko﹞我因為我哥哥開始跳舞,所以也跟著跳,我通常會跟著他,還有跟著我父母的腳步走,因此,為了好玩就跟著他找舞蹈學校去學跳舞。暑期是最好的時機,因為他們還會安排表演。我清楚記得我第一次的表演,那是一支disco舞序,而我是disco舞裡的小機器人。

你那時候幾歲?

﹝Mirko﹞七歲。我在1975年出生,1983年八歲的時候在同一間舞蹈學校找到舞伴開始一起跳舞。她來自同一個地區,但是不同的城鎮。我很幸運能跟這位舞伴從1983年一直跳到1989年。緊接著,就開始跟Alessia跳。我真的很幸運,只有過兩個舞伴。現在Edita是我整個舞蹈生涯裡的第三個舞伴。我和Alessia從1989跳到2009–整整二十年。我和這位新舞伴Edita從2009年11月才開始,我很高興找到了像Edita這麼聰明的女士。她擴展了我的眼界,因為我們有不同的舞蹈風格。對我來說,換了舞伴在職業組重新開始是一項新的挑戰。以上是我舞蹈經歷的簡短描述,我還可以說更多,因為我有很長的舞蹈歷史。

你印象最深的比賽是什麼?

﹝Mirko﹞在我印象裡,第一個改變我對舞蹈想法的比賽是黑池。1991年我和Alessia在那兒參加Under 21的比賽,我一走進比賽場就感受到高昂的激勵氣氛,我也覺得非常興奮。看到那麼多偉大的冠軍們,像是Marcus和John Wood。回家以後,我對舞蹈的想法有了改變,就像在我心裡點亮了一盞燈,我開始更努力以赴,更勤加練習,來達到我理想中到的目標。

Edita,妳和Mirko一起參加過印象最深的比賽是什麼?

﹝Edita﹞我和Mirko只參加過一次比賽。UK錦標賽,接著是國際對抗賽。

﹙輕笑了幾聲﹚所以我們可以有把握地說,妳和Mirko一起參加過印象最深的比賽就是UK Open了。你們在一起表現這麼好,看起來像是已經比過許多場了。

﹝Edita﹞我們很努力練習。在UK之前,我們在一起只有兩個月,我們非常非常努力地練習。UK是第一次,國際對抗賽是第二次。

但是國際對抗賽和頂級職業比賽不能相提並論。你們覺得舞蹈裡最有趣的是什麼?

﹝Mirko﹞對我來說,最有趣的事情是每天走進教室試著發掘一些能讓自己變得更好的新鮮事。這不像其他運動,譬如說,你達到某項記錄就是達到某項記錄,但是在舞蹈上總是有挑戰,還要發掘新的東西。學習永遠不會停止。

這時候我們通常會問,你舞伴的長處和短處是什麼?

﹝Edita﹞他的長處和短處都應該是他太精準。對於他想要達到的目標,精準是很重要的,但是有時候當你在要求舞伴的時候,那是很痛苦的。

﹝Mirko﹞Edita想要當老大。這是件好事,不過有時候它也會是最糟糕的事。在舞伴裡不能有兩個老大,必須只有一個,而我也想當老大﹙笑聲﹚。在另一方面,我喜歡她強硬的心態,因為她想當老大,她永遠不服輸,不放棄。

﹙對Edita﹚在舞蹈上妳有個很複雜的私生活,能談談妳是如何處理的嗎?

﹝Edita﹞嗯………

﹝Mirko﹞﹙笑聲﹚我們在情人節共進了一頓很好的晚餐。

﹝Edita﹞﹙笑聲﹚我先生還沒寄離婚協議書給我﹙輕笑﹚,所以我猜現在我還算不錯。不!其實很複雜也很困難,我必須承認,我很想念我的家人,我很想念我的女兒,很辛苦,但是我得到了一些東西可以跟著我一輩子。我有了自己的事業,當然這是一個選項。有兩年的時間我跟家人待在一起,我非常懷念跳舞而且很後悔失去了事業。我在想,我可能逐漸年華老去枯坐哭泣,我可能可以這樣,我可能可以那樣,但是我什麼也沒做。相反的,我也可以做一些正確的事來達到自我滿足。在人的一生中最不好的事情就是對自己的事業不滿。有些人不在乎自己的事業,他們甚至根本不想要有事業,只專心顧家,但是我認為多數舞者不是這麼想的。我們是運動員,我們是競賽者,夢想不能實現讓我們憤怒,甚至會改變你的性情,所以我決定放手一搏。這不容易,每個月我還是會儘量安排一週的時間跟家人在一起。

所以妳的家人不會跟妳一起旅行看妳比賽?

﹝Edita﹞我先生是律師,才剛開了自己的律師事務所,他真的很努力在工作。你知道危機時期是律師的好時機﹙笑聲﹚。剛開業是最困難的階段,他沒辦法跟著我到處跑。有一回我帶著女兒去意大利,但是,她的個性像我一樣,就是不能乖乖坐著看我們練習,跑進地板中央惹了一堆麻煩。旅行也是一件麻煩事,因為她不怕生,不肯待在父母身邊,又到處亂跑,我在通過安檢的時候會聽到“誰丟了女兒?”。太辛苦了,我決定要等她大一點,等過了三歲更懂事一些。她現在兩歲,也許等她大一些我會常常帶著她。

Mirko,你又是如何處理你的私生活?

﹝Mirko﹞跟Edita比起來我很簡單。我太太也跳舞,也在UK,她曾經和Valerio Colantoni跳職業組。之後他換了舞伴馬上就有不錯的成績。Sara決定要停止比賽,因為我們在意大利有一間很大的舞蹈教室,她想要專注在那邊,也想要有個家。現在我們要一起開始建立一個家,希望不久就像Edita一樣有我們的孩子。

所以你是跟著Edita的腳步走?

﹝Mirko﹞是的。

﹝Edita﹞不過男生容易多了。

﹝Mirko﹞我還OK,目前Sara也樂見我嚐試再次追求我的目標。

你知道當Valerio和Sara拆夥的時候有些八卦說你倆也要分手,因為你會跟你太太跳。

﹝Mirko﹞不,不。Sara說如果我們要一起跳,早就一起跳了。我們訂婚七年,結婚五年,她說她是喜歡我這個人,不是喜歡我這個舞者,她瞭解我身為舞者的個性。就像Edita說的,我太精準,在練舞的時候有時會太霸道。

你在生活裡不會那麼嚴謹?

﹝Mirko﹞也會。但也許我們氣味相投吧。

﹝Edita﹞他在生活裡身段比較柔軟,Sara也是個老大。

你們覺得你們的兒女也會跳舞嗎?

﹝Edita﹞我一定會帶我女兒去打籃球﹙笑聲﹚。我先生很高,我女兒也已經很高了。

﹝Mirko﹞如果孩子們想跳舞,他們當然可以跳。他們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們會幫他們。

﹝Edita﹞最好是孩子們能找到自己的方向,不要做讓自己不開心的事。如果我女兒跳舞,她會有很大的壓力,因為她媽媽是個出色的舞者。這個壓力一直會在她身上,不過如果她還是想要,我也不會阻止她。

你們在比賽前有做特別的準備嗎?

﹝Edita﹞也沒有。我們只是跟平常一樣像發瘋似地練習。

﹝Mirko﹞我們一直都在準備比賽。我很高興Edita能接受我的練舞法則,她永遠都在準備好的狀態,我要求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她從來不偷懶,從不說“不要現在…我不要這個…我累了…”。

﹝Edita﹞我真的覺得累以前不會說的﹙笑聲﹚。跟以前的舞伴練舞我有時候會偷懶,不夠努力,那是因為我在想念家人。現在我必須很努力來達到我的目標。

妳說“發瘋似地練習”到底是練多久?

﹝Mirko﹞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每天練。

﹝Edita﹞有一回我們練了五小時。。Sara說這樣不行,因為練完舞我抽筋了。

﹝Mirko﹞現在我們一天練二到三小時。Edita經常在立陶宛,我們現在不管到哪裡教舞,都需要場地練舞。

﹝Edita﹞我們教完舞還要練舞二到三小時。

﹝Mirko﹞我們建議所有的選手要奮力練舞,這非常重要。

能不能給選手們一些意見,上課和練舞的時間該有什麼樣的比例?

﹝Mirko﹞一對選手上完一堂課應該練習二到三天,因為我們一直覺得需要花二到三天的時間才能吸收老師給的資訊。

﹝Edita﹞練舞很重要。Mirko這麼好就是由於他練得非常勤快。他從來不喊累,從來不走樣。不像有些人得了好成績,開始教舞賺錢,到處表演,卻忘了實際表現的背後最主要的本質,那就是真正的練舞。

﹝Mirko﹞練舞不像是上健身房去做舞蹈運動。你必須花許多腦筋找到正確的方法練習。

﹝Edita﹞要有精準度。

﹙對著Edita﹚Mirko是有名的完美主義者,每件事都要求完美,在小細節上達不到,他也會很生氣,所以我對於妳說的話並不意外。

﹝Edita﹞如果我們這樣站著,我的頭轉向左邊,我眨一下左眼,他也能感覺得到﹙笑聲﹚。

如果這動作不是他帶領的…

﹝Edita﹞如果不是他帶領的,就有麻煩了。

如果你們有權力改變舞蹈上任何東西,會是什麼?目前在舞蹈上你們不喜歡什麼?

﹝Mirko﹞從某方面來說,選手們沒機會追求改進。我覺得現在比賽太多,選手們一定會不停的比賽,沒時間改進他們的舞蹈。當你每個週末要比賽,為了比賽又要練習,你根本沒有時間下工夫,對我來說,這阻礙了舞蹈品質的改進。

﹝Edita﹞我想目前舞者們參與了太多舞蹈界的政治問題,甚至青年組。大家都覺得自己很行,不努力求改進。舞蹈的政治面變得太重要,而不是舞蹈的品質和身體的能力–我能作多少延伸,我如何作出漂亮的線條。舞者同時在注意太多事情。希望這個問題能很快解決,舞者可以專心跳舞。

不再有政治問題。

﹝Edita﹞那會是個完美的世界。

﹝Mirko﹞我同意。

﹝Edita﹞讓我們期盼他們會找到方法,舞者不再受苦,品質不再受苦,選手們能專注在如何跳好Natural Turn,專注在完美的Rumba Walk,而不是專注在必須參加哪一場比賽才不會得罪任何人。

如果我之前的瞭解沒錯,Mirko,你認為選手們少參加一些比賽比較好,在其間多想想他們的舞蹈,不要只是比賽,比賽。並不是比賽讓舞蹈進步,而是自己的訓練。

﹝Mirko﹞是的。我們計劃不再比那麼多。我們只參加了UK,然後練習一段長時間來專心改進我們的舞蹈。當你參加比賽,它應該像是練習後的考試。跳舞的目標必須是嚐試改進到極限,給自己的身體一個機會做到極限,不要去想比賽成績。讓成績滿足自己當然重要,然而,我記得過去的許多冠軍,我也認得一些出色的舞者,他們有些得到冠軍,有些沒有。成為冠軍和成為出色的舞者並不相同。我已經贏得過冠軍的頭銜,但我還想要成為一個出色的舞者。

﹝Edita﹞我要你繼續成為冠軍﹙笑聲﹚。

﹝Mirko﹞成為冠軍和成為出色的舞者不一樣。想到標準舞,我會想到Marcus和Karen Hilton。想到拉丁舞,那就是Bryan Watson和Carmen,或Donnie Burns和Gaynor。在舞蹈歷史上有無數的冠軍,但是被認為特別的並不多。

你能說說在你心裡有哪一位偉大的舞者沒有得過冠軍?

﹝Mirko﹞William Pino和Alessandra Bucciarelli。在拉丁舞,我記得Alan Tornsberg和Serena Lecca。

﹝Edita﹞Sandro Cavallini。

﹝Mirko﹞是的,Sandro Cavallini很優秀。

﹝Edita﹞當他跟Carmen跳業餘的時候是我的偶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