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最羨慕運動選手在操場上叱吒風雲,真是拉風。當然,我
絕對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運動細胞,所以只能做一些白日夢。念小學時
,我從來不浪費下課時間,經常在操場玩躲避球,總是在上課鐘敲完
的最後一秒鐘才拼命衝回教室。
四年級時,在一次飛快奔向教室的千鈞一髮之際和一位小男生迎面相
撞倒地,我因此輕微腦震盪,住院兩天。說來奇怪,經過那次「腦力
激盪」之後,大約腦細胞重新排列組合,我的運動能力似乎增強許多
。尤其在躲避球場上,躲球技術明顯增強,那時班上有位叫做范光信
的傢伙,發射的球像火箭般,永遠又快又準又狠,只要被他命中一球
,保證瘸腿四五天、紅踵兩星期。當時覺得穿梭在他的「網路」中能
游刃有餘,很有成就感,當然不幸中彈的記憶非常不堪回首,至今想
起來還為他不懂憐香惜玉而咬牙切齒。
遺憾的是中學時只能在體育課上運動,而體育老師天生同情女生,只
讓我們做些柔軟如體操的運動,更洩氣的是壘球還沒有學兩次就又換
成排球,總是來不及愛上就又轉換項目。
高中時代更是淒涼,學校旁邊蓋了一座汽車天橋,恰好斜斜橫空跨越
我們的游泳池,單身的女校長認為女生在天橋底下游泳有礙風化,就
封閉了游泳池,我的游泳夢就此泡湯。高中時做得最多的運動除了體
操,就是壘球擲遠、排球托球,這些簡單的動作使得我在新竹女中「
德智體」三育獎中,我的體育分數總是遙遙領先。
我缺乏運動機會主要是中學讀女校,學校又太注重升學考,大學時代
則是交友不慎,老是結交一些文縐縐的軟弱書生,連爬個小山都氣喘
如牛,更遑論跟這些人打球跑步賽體力。
小時候委實做過許多運動夢,包括芭蕾、體操、溜冰、游泳、桌球、
排球甚至越野單車賽....可從來沒有想過要跳國標舞。有一次在國家
文藝基金會招待的金門訪問時,主辦單位包下整個卡拉OK場地,讓
我們盡情又唱又跳,當時國家文藝獎國劇獎得獎者張青琴女士帶著大
伙跳社交舞,我很快就愛上這玩意,回台北之後,時常跟著青琴姐去
跳舞,這個緣份使我們成為知己。
從簡單的社交舞到講究技藝的國際標準舞,在摸索中我逐漸認識舞蹈
運動提供的美感及魅力真是無以倫比,也知道任何運動經過深入理解
、專心學習、走在進步的路上就可以不斷得到潛力的開發及無限的興
味。
我特別鍾情於婉媚的華爾滋、恬雅的狐步、爽脆的探戈。在所有的運
動中,我首次感到肢體與音樂結合之後行雲流水的美感、身心毫無滯
礙地飛翔的暢適,實在是精神上的極大享受,肢體的運動已是餘事。
也因這些機緣,我接觸運動及舞蹈理論的書籍,理解肢體語言的奧妙
,也閱讀鄧肯、瑪沙葛蘭姆等舞蹈家的傳記,欣賞一位舞蹈家也同時
是藝術家、哲學家的心靈世界,在在開闢了我知性感性的另一層空間
。
雖然不能完成少年時成為運動家的夢想,但是經驗告訴我,只要有興
趣、肯努力,任何運動都可以成為終身最享受的休閒活動。本來我最
大的夢想是希望不斷學習各種沒有接觸過的運動,但自從迷戀上標準
舞之後,從台北「追」到多倫多又奔回台北,戀情有增無減,顯然這
個運動將使我終身「戀」此不疲。(中華民國軍公教國際標準舞協會
提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