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煦的春風中，我經歷了一場美好的成長經驗。

    四月初，蔡人豪老師問我︰「有沒有意願參加師生對抗賽？」

    「甚麼時候？」

    「四月十九，李珮玲老師辦的聯歡會，摩登五首。」

    天哪！怎麼來得及準備？在這樣短的時間內，還要練五首。

    「只要妳有意願就行，其它都是小事。」老師說得雲淡風清、從容不迫，既然老師都不緊張了，那我還緊張甚麼 呢？開始準備吧！

    在教學過程中，除了加緊排練五首舞的舞序外，老師經常提醒我「呼吸」，他說有吸有吐，身體才輕鬆自然，因為 跳舞要讓雙方都覺得舒服快樂，女生一旦憋住氣，手、腳或全身便會緊繃，不但自己僵硬難受，男生得用大力去推 或扳女生，會更難受，所以舞步要配合「呼吸」而「放鬆」身體，這是很重要的事，照著老師「吸」、「吐」的提 示，果然比較順遂流暢，舒適多了。

    蔡老師善於鼓勵人，常常用手勢「打圓圈」表示讚賞，也常說︰「不錯啦！」、「很好，很好，只是要妳做得更漂 亮！」他糾正我手臂的姿勢，不要因怕給他重量負擔而手上虛浮，這樣反而無法傳送力量給女生，男生會更累，要 放心地把手臂貼在他膀子上，為了學生，他願意承擔這甜蜜的負荷，叫我︰「放下來，我很壯，不怕壓。」。又告 訴我往前時，上身要勇敢地倒向他身上，才有前進的動力，如此便能步子小，移動大。「倒過來！不要怕，我會接 住你。」在老師的保證下，勇敢的跨出了我的一小步，卻是舞蹈中的一大步。

    「用腦筋跳舞」是蔡老師給我的另一個觀念，他說老師在教學時，聽不太明白又沒辦法問時，就自行揣摩，例如老 師說「太重」，就減少力量，先從減一開始、減二、減三……，反之，就加一、加二、加三……，千萬不要立刻全 身用力、咬牙切齒起來，那就不能動了。此外，還要想著前進時是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眼睛看到最遠處，腳也要 想著踩到最遠處，而不是實際上能踩到的地方，如此一來身體才會延展到最大。後退時想著接引男生進來，前進時 想著兩臂上的綵帶輪流飄蕩，身體就會如行雲流水般沒有窒礙，照著老師的方法去做，這種感覺果真真美妙！

    說話客氣，是蔡老師讓我印象最深刻的一點，怎麼有這麼謙虛的老師？有時候動作做得不對，他便很肅穆地低頭思 索，然後說︰「可能是我表達得不清楚，讓妳誤會了。」如果我訴苦哪個舞步好難，練了好久，老師就會體諒地說 ︰「是不容易，不要說是你們，我也常常被老師嚴格要求重複做同一個基本動作，昨天光是一個菱形步就走了一節 課。」聽到老師這麼說，心裡的鬱悶便消散了，連老師都如此辛苦學習，我又怎能抱怨呢？

    他常說︰「每個人都是我的老師，有些前輩雖然已經退休，但是經驗豐富，眼光銳利，一語中的；妳們雖是學生， 若看出我缺點的話，也可以指出來提醒我。」有一次，他靦腆地對我說︰「不怕妳笑，我覺得自從跳舞以後，自己 越來越帥了。」跳舞的確讓人增加自信、倍添風采，但這也是我聽過他唯一「不謙虛」的話。

    山中無曆日，寒盡不知年，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十天集訓在沒有壓力的情況下如飛而逝。賽前，老師溫婉 地叮嚀我︰「妳是第一次參加，我只要求妳做到一件事——拉好線條。至於步子，妳裙子長，別人看不清，走錯了 沒有關係，我會拉妳，拉不動我會配合妳；我會盡力做得很飽滿，讓妳好好延伸，女生要開出漂亮的花來才好看， 如果妳慢了，我會加拍子給妳，不要著急，線條一定要做完。」吃了定心丸後，心如閒雲野鶴般優遊自在，怡然自 得地跳完了五條摩登舞，好開心！

    賽後，看到照片、影片，才發現裙子雖長，腳背卻看得清清楚楚，別人哪有看不見的？原來老師說那些話是讓我安 心的。看著影片，他輕描淡寫地說︰「不夠神氣，下次要神氣一點。」老師一貫溫文儒雅的態度，使我感到一片春 和景明的氣象，我很樂意繼續接受教誨，在蔡人豪老師春風般的吹拂下，做那含笑枝頭的桃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