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四日下午在蘆洲雅長久大舞場「2002雙和聯合盃」會場,連老師告訴筆者,下星期他還要再去一
趟新加坡。連老師常常出國,我曾跟他開玩笑說,你好像「空中飛人」,因此一路順風的客套話也免了
,只當面跟他邀新加坡的稿子。晚上連老師應邀參加藍仁成舞蹈學苑在台北雅士達夜總會舉辦的教室聯
歡舞會,我們又再度碰面。當最後一個節目挑戰冠軍表演完畢,連老師與所有演出者合照留念,筆者調
好焦距,下意識連按兩次快門,心想多拍一張給連老師,省得日後再去加洗。沒想到那一晚竟然是跟連
老師最後一次見面,拍最後一張照片……。
四月廿二日早上十點半左右,突然接到花蓮陳列威老師電話,話筒中傳來略顯焦躁的語氣:「連老師過
世,我馬上要趕去台北……」,筆者懷疑自己的耳朵,腦筋突然無法轉彎,回了一句:「你地講啥咪?
」陳老師又重複了一次……。待回過神,立刻撥了一通越洋電話到新加坡給鄭德輝老師,鄭老師肅穆的
告知這件不幸的事情。翻開本刊四月號(第26期),連老師最後一篇文章──「星馬之行」及三月初筆
者與連老師應邀講課之報導,看著文章及照片,讓人不勝唏噓並感嘆人生之無常。
連老師外表或台前看似道貌岸然,私底下也有他輕鬆的一面;他每次在舞蹈場合見到我,第一句話經常
是:「老大,你來啦!」,筆者實在承當不起,但能感受到他的親切隨和。一年多前,在某比賽會場與
連老師並排坐在舞台後方階梯,我們邊抽著香煙邊閒聊,突然就聊到十幾年前隨他前往大陸、香港表演
與比賽之往事;以當時政治環境,我們回國就只報導香港部分,大陸那一段行程決定省略掉,很清楚記
得連老師當時還打趣說,不能寫,寫了萬一以後被「關緊閉」出不了國。閒聊中筆者隨口跟連老師說,
大陸這一部分找機會我可以補寫一篇,不久連老師即寄來幾張當年在大陸拍的照片。文章拖到現在還沒
動筆,連老師卻已天人永隔。
連老師生前除忙於會務及教學,每年舉辦兩場大型比賽(聯合盃及排名賽),並經常應邀出國擔任國外
比賽評審,其工作量之繁重可想而知。他雖年近七十,但始終熱愛舞蹈事業,對工作之狂熱不輸年輕後
輩,去年更耗資一千八百餘萬,於台北市南京東路三段一帶購置新教室,開幕當天熱鬧情景,如今依然
歷歷在目。
連老師另外還編了一本會內舞蹈刊物(早期的中華會刊及後期的聯合會刊)最讓我佩服的一點,他出版
的刊物,十餘年來從不間斷,也因為辦雜誌關係,促成我們經常保持聯繫。連老師處事一向明快果決,
劍及履及,有時候我一忙還真怕接到他的電話;幾乎一場活動結束,隔幾天他一定來電話,問我照片是
否寄出。依連老師自我調侃的說法,年紀大了,不馬上處理(指照片及文稿),不小心會忘記,如今他
的聲音已成絕響。此時似乎隱約又聽到,四月十四日晚間在雅士達拍完照片,連老師經過我身旁,跟我
說的最後一句話:「這張記得洗一張給我……」THE END
(全文完)